最近，NFT系列“无聊猿游艇俱乐部”（BAYC）的创作者Yuga Labs在洛杉矶联邦法院起诉了一名艺术家，指控其出售相同的NFT，以至于让潜在买家感到困惑。

(资料图)

Yuga Labs称，Ryder Ripps打着讽刺的幌子故意引起消费者的困惑，并在“庆祝他造成的伤害”的同时赚取了数百万美元的“非法利润”。

通过创建完整的BAYC NFT图像的副本，Ryder Ripps已经涉嫌侵犯了Yuga Labs的权益。在诉讼中，后者提出了商标侵权、虚假广告、不正当竞争和域名抢注等指控（域名抢注，即以带有恶意的意图来注册、贩卖或使用互联网域名的行为，并从属于他人的商标的商誉中获利）。

Yuga Labs还在起诉书里表示，Ryder Ripps对其展开了“基于种族主义错误指控的骚扰行动”。为此，Yuga Labs的开发者发布了一封愤怒的信，称Ryder Ripps是一个“疯狂的喷子”，并称人们“在网上传播荒谬的阴谋论，然后利用它们来销售假冒的NFT”。

Ryder Ripps在其NFT网站上的一份声明则指出，BAYC与“颠覆性的互联网纳粹喷子文化”有“广泛的联系”，而他的NFT系列将这些作品进行了重新语境化。

虽然Ryder Ripps能用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赋予的权利来批评和评论一个有影响力的项目（如合理使用或恶搞），但Yuga Labs声称其所作所为正在削弱BAYC的品牌，并在NFT市场上制造混乱。

事件背景

NFT是一种独特的区块链代币，可以证明对数字或物理资产的所有权，如一件艺术品或纪念品。

Ryder Ripps是RR/BAYC的创建者。这是一个NFT系列，包含了由Yuga Labs创建的相同BAYC NFT图像，而Ryder Ripps自己并不拥有任何原始资产。

RR/BAYC项目始于与NFT著名意见领袖j1mmye .eth的一场争论。因为Ryder Ripps想要证明“持有NFT会让所有者对图片拥有独特的权利”这个观点是错误的，所以便新造了一个与j1mmy的无聊猿推特头像一样的版本。

于是，Yuga Labs向Ryder Ripps发送了一份DMCA（《数字千年版权法》）的撤销声明，但在后者提出异议后又撤销了。不过，因涉及“知识产权侵权”，最大的NFT市场OpenSea已将Ryder Ripps的作品撤了下来。

在新的诉讼中，Yuga Labs要求法院下令禁止Ryder Ripps使用其商标，并要求对方赔偿数额不详的赔偿金。目前，估值40亿美元的Yuga Labs正在寻求陪审团对该案进行审判，以对抗Ryder Ripps的“诽谤性言论”和“持续侵权行为”。

Yuga Labs表示，自己正在申请BAYC的联邦商标，但其已经拥有该名称的普通法权利。它还指出。Ryder Ripps制作了一个仿制版的BAYC推特账户，从而引发了进一步的混乱。

对此，Ryder Ripps声称是在用讽刺的方式“来抗议和教育人们关于BAYC和NFT框架的事宜”。

Ryder Ripps的BAYC系列有一个与原版相同的推特页面。

商标法

商标可以是任何词语、短语、符号、设计或这些东西的组合，目的是用来标识某人所有的商品或服务。商标侵权是指未经授权却在商品和/或服务上或与之有关的方面使用商标，其方式很可能造成混淆、欺骗或对商品和/或服务来源的错误解读。

对于商标淡化诉讼，恶搞可以作为抗辩的理由，但对于商标侵权诉讼，法律则不会提供保护。因此在商标侵权诉讼中，模仿者对商标的使用可能会触发法律责任。

简单地说，对滑稽模仿的辩护要求该行为是有效的，而为了有效，模仿行为必须清楚地传达出模仿者正在通过幽默或批评对某个品牌进行评论。

回到本文讨论的案件中来，除了Ryder Ripps对Yuga Lab旗下BAYC的公开声明，以及试图表明NFT可以被不拥有NFT的人复制之外，很难发现有评论的存在，只能看到Ryder Ripps的NFT中有很明显的Yuga Labs品牌属性。

另外，该案件存在很大的潜在混淆情况。商标和图像是相同的，就算两者含义不同，但也可能产生问题，像Ryder Ripps推广和销售这些RR/BAYC NFT所使用的商标与Yuga Labs推广和销售的真正BAYC NFT是相同的。

该诉讼正确地指出，RR/BAYC不仅在其网站和推特上使用了其商标，而且“网站上描述的NFT也包含了BAYC的标志。”

加密行业可能有许多消息灵通的买家，但也有一些新人希望购买下一个引领潮流的NFT。不幸的是，对Ryder Ripps来说，如果只是简单看一眼，两个标志是相同的，因此可能会造成混淆和淡化。

例如，RR/BAYC 362号的帽子上有BAYC标志和无聊猿头骨标志，RR/BAYC 863号的衬衫上则有无聊猿头骨标志。这两个Ryder Ripps的NFT和官方的BAYC 362号和863号一摸一样。

其他行业的合理使用与恶搞案例

关于商标侵权和合理使用的法院案件已经存在很久了。Rogers v. Grimaldi是一个商标和知识自由案件，因确立了“罗杰斯测试”（Rogers test）来保护涉及知识自由问题的商标使用情况而闻名。虽然该测试可能只适用于非商业商标，但它确定了艺术作品的标题受兰哈姆法案（即1946年的美国联邦商标法）的言论自由保护。这种保护适用于当作品标题与潜在作品有一定的艺术相关性，并且该标题对作品内容的来源没有明确的误导。

至于和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一致的合理使用原则，其允许使用者在非商标的、描述性的意义上，通过他人的商标来描述自己的产品（描述性合理使用），或在商标的意义上提及商标所有者或其产品（指示性合理使用）。兰哈姆法案明确保护商标的合理使用免受商标侵权和淡化责任的影响。

在最近一起涉及手袋和NFT的案件中，爱马仕国际（Hermes International）说服了一名美国联邦法官不要驳回其对一名艺术家的商标诉讼，因为后者在出售含有“被彩色皮毛所覆盖的爱马仕铂金包”图案的MetaBirkins NFT。

这个名为Mason Rothschild的艺术家于2021年12月开始提供MetaBerkin NFT，并在一个月内售出了价值超过100万美元的NFT。2022年1月，爱马仕提起了诉讼。

Mason Rothschild认为，他的NFT是在评论“爱马仕在制造超昂贵皮革手袋过程中所具有的残忍性”，因此受到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保护。他还称，其艺术品“不会因为出售”或使用NFT来认证它而失去第一修正案的保护。

法院则表示，爱马仕提供了足够的证据，并可以合理地声称，Mason Rothschild使用“MetaBirkin”这个名字与作品的艺术性无关，而且在来源、赞助或从属关系方面明显存在误导。

这个案件备受关注，因为它有可能阐明商标法将如何适用于NFT。

爱马仕起诉了Mason Rothschild，原因是后者的MetaBirkins NFT中包含了被彩色毛皮覆盖的铂金包。

版权法

原创作品的版权自作品“固定”之时起就存在，未向美国版权局（U.S. Copyright Office）注册作品或未用版权声明标记作品并不会导致版权持有人基本权利的丧失。

然而，值得指出的是，Yuga Labs并没有在其投诉中主张侵犯版权。

版权保护有三个基本要求：

1. 作品有作者

2. 作品是原创的

3. 作品被固定在有形的表达媒介中

原作不同于原作的复制品。某人可以拥有一件作品的版权，但不能拥有其作品的特定副本，反之亦然。版权是一组有限的排他性权利，不与任何具体的物理或数字对象绑定。拥有一项创造性作品的版权包括对该作品进行多次拷贝的权利，以及阻止其他人这样做的权利。它还包括制作衍生作品的权利，如电影改编或续集。

美国版权法明确规定，版权转让和副本转让在法律上是不同的。确保NFT所有者在实际上拥有他们认为自己拥有的版权是一个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的问题。

根据Yuga Labs的条款与条件，“你拥有NFT。每个无聊猿都是以太坊区块链上的一个NFT。当你购买了一款NFT，你便拥有了潜在的无聊猿，即艺术。”这些条款允许所有者使用其拥有的NFT图像来制作其他东西，如衬衫、漫画和商品。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无聊猿NFT的所有者真的完全拥有这款艺术品，那么Yuga Labs就不再具备任何进一步的授权能力，也就没有必要获得商业使用许可了。很可能的情况是，一款无聊猿NFT的所有者实际上持有的是拥有艺术品本身的许可，而版权则被掌握在艺术品创作者手中。Yuga Labs的诉讼指出，Ryder Ripps使用了完全相同的商标来推广自己的RR/BAYC NFT系列，并试图在Yuga Labs用来销售其无聊猿NFT的同一个交易平台上销售这些商品，如OpenSea。

然而，该投诉并未提及版权侵犯。正如Anderson Kill律师事务所合伙人Preston Bryne所指出的那样：“Ryder Ripps盗用BAYC品牌显然是非法的，可Yuga Labs的律师选择不追究版权则不太正常，这表明无聊猿图像本身并没有在版权局注册（这是提起版权侵权诉讼的先决条件）。”

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在诉讼中提出侵犯版权的问题会与Yuga Labs的条款和条件相矛盾，从市场营销角度来看可能会产生负面影响。

RR/BAYC的服务条款包括一项免责声明，即Ryder Ripps的NFT是“重铸”版本。Ryder Ripps还声称，Yuga Labs对BAYC代币持有者的条款“不明确，不符合当前的版权标准。”“当我们购买NFT时，对购买对象进行明确的定义是这项工作的主要目标之一。”

图片中左边的是一个官方的无聊猿游艇俱乐部NFT，和右边的Ryder Ripps山寨NFT完全一样，两者甚至有相同的编号（#1058）。

前景

Yuga Labs的诉讼很有可能在商标侵权和其它请求上取得成功，如果败诉，这将为其他公司开创先例，从而导致模仿其他公司商标行为的出现。

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是，Yuga Lab旗下的一些NFT并不拥有商标，这反而会涉及诉讼中没有提到的版权问题。

版权侵权本应是对Ryder Ripps的更直接投诉行动，而不是通过兰哈姆法案/商标侵权诉讼来解决问题。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对NFT系列的发布者来说，他们在此次案件中得到的教训是，要确保自己采取与任何传统媒体公司一样的措施来保护知识产权不被非法盗用；与此同时。买家也得了解一下相关规定。

本文作者是福布斯资深撰稿人，曾为Silvergate银行、bitFlyer、Coinbase等加密领域机构提供法律监管顾问工作，文章观点仅代表个人。